对于所有探索未来的人来说,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一味地鼓励更不是无脑地质疑,而是给予他们足够的空间去尝试各种可能。未来是未知的,可能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个样子,但他们的努力却可能是通往未来的方向。 定期震撼大众的波士顿动力就在通往未来的方向上不断探索着,本周他们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惊喜,该公司在 YouTube 上发布了一段双足人形机器人 Atlas 的视频,在视频中 Atlas 向我们展示了波士顿动力在机器人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在另一段视频里则展示了波士顿动力公司用来商业化的四足机器人 Spo ,27年不盈利的波士顿动力终于要挣钱了。 很多人看完后都觉得,似乎施瓦辛格的“终结者”离我们不远了。这里不得不给大家泼点凉水,尽管 Atlas 足够让人震撼,但远未达到“终结者”的水平。但更值得我们关注的是,波士顿动力似乎并没有像AT&T的贝尔实验室那样,在遭遇变故之后就放弃了对未来的探索,从顶级实验室一路跌到谷底,看不到一点重现辉煌的希望。 科技之星陨落的“正确姿势” 随着近年来5G大热,对通信行业进行讨论的文章有很多,这些文章的角度虽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或多或少地表达了对那个曾经走在全世界前面的“贝尔实验室”的肯定与惋惜。 贝尔实验室虽然不是电话的专利申请者贝尔本人亲自建立,但和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电话专利申请者亚历山大·格拉汉姆·贝尔 1876年贝尔申请了电话专利,商业嗅觉十分灵敏的贝尔在第二年成立了贝尔电话公司。1895年,贝尔公司将正在开发的美国长途项目分离出去,成立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也就是大名鼎鼎的 AT&T 。在随后的的三十年里,AT&T 不断壮大先后整合了母公司和西方电子公司的研究部门,在1925年成立了一家电话实验室公司,以电话专利申请者亚历山大•贝尔的名字命名,这就是贝尔实验室的前身。 具体发展脉络不在多做赘述,这里着重说一下为何大家在对贝尔实验室十分肯定的同时,也都替它感到可惜。 贝尔实验室是世界通信行业,乃至整个科技行业都绕不开的大山。贝尔实验室在建立之初便致力于物理学、材料科学、计算机编程、电信技术等各方面的研究。可以这样说,除了电信技术的研发之外,贝尔的研究重点在于基础理论。正是在基础理论方面的专注研究,开启了贝尔实验室的长达七十年的辉煌。 从1925年,贝尔实验室研制出高质量的相片传真机起,贝尔实验室的创造就从没间断。《通讯的数学原理》、C语言、先进移动电话业务系统……出自贝尔实验室的专利一共有30000多项,平均每天一个。 克劳德·香农的《通讯的数学原理》是现代通信理论的基础 各大国际奖项更是拿到手软,11位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16位获美国最高科学、技术奖, 4位获得图灵奖,还拿了许多其它国家的高等奖章,贝尔实验室也成为美国国家技术奖历史上第一个机构获奖者。 总而言之,曾经的贝尔实验室代表了全球科技的最前沿。如果故事就发展到这里,那大家对贝尔实验室只有尊敬而没有其他。 贝尔实验室的衰落与它被数次拆分、转手,母公司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分不开。 1984年美国司法部祭出了《反托拉斯法》,对垄断美国通信行业的 AT&T 进行拆分。1995年,AT&T 又分离出做设备开发制造的朗讯科技和NCR,贝尔实验室被一分为二,大部分人员去了朗讯。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贝尔实验室从此失去了能够保障其研究不受外界因素影响的屏障。 科研需要大量资金,没被拆分前的 AT&T 长期垄断美国和加拿大地区的电话业务, AT&T 给贝尔实验室的经费达到了1200万美元,这在当时可是个天文数字。在母公司垄断性的财力支持下,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们可以保持自由的学术氛围、没有KPI、没有进度汇报……这是一个只需要不断探索技术的地方。 得到大部分人员的朗讯并没有重振贝尔实验室的辉煌,因为它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没能力继续支持它做研究,贝尔实验室也不得不大规模裁员。2006年贝尔实验室和朗讯一起被法国电信巨头阿尔卡特收购,此时贝尔实验室不仅再次裁员,研究员Jan Hendrik 的论文造假事件更是严重影响了实验室的声誉。 金融危机后贝尔实验室干脆放弃了推动其走上世界之巅的基础理论研究,转向无线电、软件等领域,希望以此为母公司换回回报,从这一刻起贝尔实验室就彻底失去了灵魂。 2016年贝尔实验室连同阿尔卡特一起被诺基亚收购,现在的贝尔实验室已经远离了科技中心舞台,人们只能在江湖上剩下的传说中感受其往日的辉煌。 波士顿动力:下一个“贝尔实验室”? 波士顿动力公司的成立时间虽然比贝尔实验室晚了五十年,但它在机器人这个细分领域的地位一点也不比贝尔在全球科技界的地位低。 波士顿动力创始人马克·莱伯特是麻省理工的博士,与比尔·盖茨、扎克·伯格出身名校发现商机便投身创业不同的是,他毕业后就一直呆在象牙塔里,是个典型的学术派。如果没有创业也应该会在学术领域取得较高的成就。 马克·莱伯特 1980年,马克·莱伯特在卡耐基·梅隆大学建立了从事机器人开发和研究工作的 Leg Lab 实验室并担任副教授,主要从事机器人控制和机器人视觉方面的研究,这个实验室可以算是波士顿动力的前身了。1986年马克·莱伯特将 Leg Lab 实验室搬到了母校,继续从事机器人相关研究。经过六年的发展后,马克·莱伯特逐渐摸索出了发展方向,1992年正式创办了今天给我们带来无数惊喜的波士顿动力公司。 在靠着和美国军方的合作站稳脚跟后,从不以盈利为目的波士顿动力在2013年被谷歌母公司 Alphabe 收购,谷歌借此切入机器人领域,波士顿动力也可以获得谷歌的技术帮助,这段符合双方利益的交易看起来十分成功。 不过这场“蜜月之旅”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掌管机器人部门的安卓之父安迪·鲁宾离开谷歌,波士顿动力也很快与 Alphabe 分道扬镳,2017年 Alphabe 将其出售给了软银。 同贝尔实验室一样,波士顿动力也沉迷于研发,甚至27年(这次展示的用来商业化的 Spo 能不能在今年拿到定案还是个未知数)从未考虑也从未实现过盈利,而且波士顿动力的研究成果落地的时间要比贝尔实验室的更长。 Alphabet CEO 拉里·佩奇的顾问、前谷歌高级副总裁乔纳森·罗森伯格曾经表示:“作为一家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创业公司,不能将 30% 以上的资源放在需要 10 年时间才能成熟的产品上”。可见对希望在短期内拿到回报的 Alphabet 而言,波士顿动力就像周敦颐在《爱莲说》中所写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再来看看最后接手的软银,2017年接手时还可以大谈波士顿动力的机器人在日本有广阔的前景(日本老龄化比例为28.4%,机器人在养老产业大有可为),而且日本的发那科和安川电机在工业机器人方面一直领跑全球,可见在具体技术上软银也可以为波士顿动力锦上添花,这对双方来说都是难得的好事。 结语 不能回避的事实是,波士顿动力已经证明了自己在机器人领域顶尖的技术水准,如今又有软银的Buff,但它的未来依然充满变数。 首先是时间的问题,正如 Alphabet CEO 拉里·佩奇的顾问、前谷歌高级副总裁乔纳森·罗森伯格所说,波士顿动力拿出成熟的产品需要的时间不是一年两年,是五年甚至十年。 但是在经历了Uber估值倒挂,Wework在IPO临门一脚前估值“膝斩”眼看着要巨额亏损,投资者对软银的信心也开始动摇,前段时间的软银二期愿景基金差点连份子钱都凑不够;那个前几年还在说连睡觉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的孙正义还会给波士顿动力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吗? 其次,尽管这次波士顿动力展示的机器人 Atlas 令人惊艳,但也出现了很多争论,其中有一个观点非常具有代表性“我不否认 Atlas 给我带来的震撼以及波士顿动力的技术实力,但是我根本看不到它的应用方向”。这不得不让我们更理性的重新思考,带给我们震撼的 Atlas 真的就是未来的样子吗? 世人都认为孙正义是赌徒,但是他在成为赌徒之前是个商人,即便是孙正义这般的商人面对如此巨大的不确定性,又能支持波士顿动力到几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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