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后这一年多以来，俄罗斯富豪们的经历各有不同。

有人高楼轰然倒塌，在西方银行的账户被冻结，失去了地中海的别墅和游艇；有人被迫放弃公司股份，远走他乡；甚至还有人离奇死亡。

但同时，也有人悄然上位。近期福布斯公布的本年度俄罗斯亿万富翁榜显示，就在一年之内，有俄罗斯富豪的总财富从353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24万亿元）猛增至50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49万亿元）。

得益于石油出口和国内需求相对稳定，俄罗斯经济萎缩状况没有预期严重。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尽管有西方的制裁，在2022年陷入衰退的俄罗斯仍将在2023年迎来小幅度的经济增长。

目前，IMF已将2023年俄罗斯经济增长预测从0.3%提高到0.7%，不过也将其2024年的经济增长预测从2.1%下调至1.3%。IMF表示，劳动力短缺和西方公司的外流将影响该国经济。

一、不降反暴涨

俄乌冲突后，西方对俄罗斯进行了大规模制裁。

冲突爆发之初，俄罗斯富豪财产大缩水，大约116位亿万富翁损失超过1260亿美元财富。

然而，这一年多以来，随着能源资源价格高涨，加之俄罗斯国内需求强劲，一些传统富豪已经恢复元气，另外一些新贵则借机崛起。

图源：福布斯官网

在最新的福布斯俄罗斯富豪榜中，有110名亿万富翁上榜，比上一年的榜单还增加了22人，这些富豪的总财富也从353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4424亿元）增至50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4941亿元）。

榜单上目前的俄罗斯首富是化肥和煤炭大亨安德烈·梅尔尼琴科（Andrey Melnichenko），其个人资产达到了25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742亿元）。

得益于全球化肥原料价格暴涨，梅尔尼琴科的资产在过去一年多，已经从111亿美元（约合人民币768亿元）涨到252亿美元，足足翻了一番。

排名第二的是俄罗斯镍业大亨弗拉基米尔·波塔宁（Vladimir Potanin），其资产达到了23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639亿元）。波塔宁控制着Interros企业集团，并拥有MMC Norilsk Nickel PJSC的股份，后者是世界最大的镍生产商之一，镍产量占了全球的5%。

排名第三的是钢铁大王、NLMK董事长弗拉基米尔·利辛（Vladimir Lisin），总资产达到了221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528亿元）。

除了从事与能源、金属等有关的产业富豪，新上榜的俄罗斯亿万富豪涉及领域广泛，包括零食、超市、化学品、建筑和药品等。

分析认为，尽管受到了西方制裁，但俄罗斯还是能向其他国家出售石油、金属和其他自然资源，并在全球原材料价格高涨中获益。同时，俄罗斯国内需求强劲，一些富豪乘机占领了西方企业退出后留下的市场。

这些富豪，将西方的制裁视为一种笨拙的手段。

研究经济制裁问题的律师奥利维耶·多尔冈表示，对俄罗斯富豪和个人的资产冻结，只会对俄罗斯经济产生微弱影响。

美国媒体则表示，在一些能源矿产领域，俄罗斯富豪背后利益盘根错节，尽管欧美的制裁也许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俄罗斯经济发展，但也会担心扰乱全球贸易，因而弱化或避免对俄罗斯关键实体和个人实施金融处罚。

事实上，上榜的俄罗斯亿万富翁本应再加上5位，但他们在过去一年都宣布放弃了俄罗斯国籍。他们分别是：DST Global的创始人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Revolut创始人斯托伦斯基（Nikolay Storonsky）、自由金融公司创始人图尔洛夫（Timur Turlov）、JetBrains公司联合创始人德米特里耶夫（Sergei Dmitriev）和基比亚特科夫（Valentin Kipyatkov）。

二、那些退位者

当然，仍然有部分俄罗斯富豪倒在了欧美制裁之下。

欧美对这些俄罗斯富豪进行了冻结资产、禁止与其他个人和企业进行交易，还有旅行禁令和航运制裁等，令他们狼狈不堪，不少富豪损失了一半的身家。

例如法国政府，就没收了俄罗斯石油公司总裁、前俄罗斯副总理伊戈尔·谢钦价值1200万美元的巨型游艇“真爱号”。

俄罗斯最大非国有银行阿尔法银行的联合创始人之一，米哈伊尔虽然将财富转移到伦敦，但仍然被迫辞去了所有企业职务，手里几乎没有现金。英国实施制裁后，他名下也再无可用的银行卡，每个月只能领2500英镑（约合21585元人民币）的补贴。

米哈伊尔说：“这笔钱对我来说很有限，我甚至再不能去餐馆吃饭了。这样和被软禁有什么区别？”

作为米哈伊尔的商业伙伴之一，阿尔法银行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彼得·艾文也遭到了类似的制裁。

“我不会开车，也雇不起保洁人员和司机，未来甚至会被驱逐出境。”彼得·艾文说，“我的生意完全被摧毁了，过去30年来打造的一切都被彻底摧毁，现在我们不得不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开始新的生活。”

前英超切尔西老板阿布拉莫维奇（Roman Abramovich）也深受制裁之害，被迫出售了心爱的俱乐部，但他还是通过资产转移的方式保住了部分资产。

俄乌冲突爆发当天，阿布拉莫维奇就将其在塞浦路斯和泽西岛离岸金融中心的10个信托中的大多数股权，转让给他的6个孩子，这些信托总值至少4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76.7亿元），且不会被冻结。他的游艇也因为停在土耳其口岸，逃过了被没收的命运。

还有一些俄罗斯大亨离奇死亡。

据西方媒体统计，在整个2022年期间，有近20名俄罗斯知名人士死亡，他们包括俄罗斯肉企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公司高管、俄罗斯造船厂总经理、俄罗斯滑雪场主管、俄罗斯铁路巨头等等，死因各不相同。

最近的一次发生在2022年12月24日。俄罗斯香肠大亨、议员帕维尔·安托夫在印度度假时从酒店三楼坠楼身亡，事发的两天前，他才刚刚庆祝了自己的65岁生日。

而就在安托夫身亡的两天前，和他一起旅行的朋友弗拉基米尔·布达诺夫也死亡了。媒体表示，布达诺夫死于心脏病。

对于这些俄罗斯富豪来说，不管他们如何低调，可能都无法避免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他们害怕意外死亡，也担心失去自己的钱和地位，他们完全迷失了方向。”一位俄罗斯商人表示。